我在岸上走了几步,明显地感觉到屈祥那目光的压力。
肖姣的学校很好找,就在江边的高坡。我找了个老师一问,才知道肖姣不在学校,她今天没课,搭上水船到秭归买过五一节的衣服去了。
我有些发愣。
在学校门口,我将那份电报掏出来重新读了一遍。
电文写得清楚明白:“务必在三日内速来青滩,我时刻都在恭候,肖姣。”
我想不通,今天才第二天,肖姣为何不再等了。
往回走时,我慢慢地踱到屈祥身边。
我讪讪地问他:“鱼多吗?好钓吗?”
屈祥许久没有答理,我正要走,他突然说:“我看得出,你是龙克的儿子。他怎么样,没死吧!你给他捎个话,我没钓着那只鲟钻子,他就不能往那条路上走。”
我告诉他父亲的身体很硬朗。这话当然有水分。
屈祥马上说:“屁话!真硬朗,他早就跑到青滩来了。”
说完这话,屈祥不再理我。我向他告辞,他也没有反应。
回到北岸,我又在石阶上碰到那个老人。
老人望着我像是自语地说:“今天时运不好,不是访友的日子。”
我也学着自语地说:“等待也是幸福的一种。”
老人突然一甩嗓子:“哟嗬——哟嗬——”
声音不是太高,我的耳朵却感到振荡得很厉害,甚至心脏都晃了两下。它极像肖姣那天晚会时唱的船工号子。江滩边杉木船上的船工都抬头往岸上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