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察御史负责纠劾百官,审正刑狱,看到任何不顺眼的可以直接风闻奏事,这活让于谦来做再适合不过了。朱瞻基简直要佩服自己了,知人善用,这就是古代贤君的做派啊。
于谦微微一躬,对此并不十分激动。朱瞻基想起刚才这人还在念叨孟子,是个秉持“君为轻”的家伙,不由得有些泄气。他突然好奇地问道:“倘若本王在这次袭击中生死不知,而你恰好又在中枢,会如何处之?”
“越王谋篡,则立襄宪王;襄宪王谋篡,则立越王。”于谦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“喂……我说的是本王生死不知,不是死了。你难道不该是先来救我吗?”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。我等为臣者,自然先为社稷计。”
他果然最关心的并不是本王……朱瞻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,可一看于谦那张严肃的面孔,居然不敢说什么。
于谦还没回答,忽听门房响动,吴定缘从屋子里走出来。他换了一身公门装束,手里还拿着一副枷板、一件僧人的缁袍和一个包袱。
吴定缘始终不看朱瞻基,对于谦道:“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,是敌人只知太子一人,却不知你我三人的存在。但如今夜里宵禁,四个人一起出行太过招眼,需要捏造一个事由。”
他把包袱皮打开,里面是一张度牒、一串槐木佛珠和一张应天府的牌票。“这是我爹前两天办的案子,法明寺出了一个骗奸进香女眷的和尚。薛推官已经签发了缉拿牌票,可惜犯僧闻讯逃走,只剩下几件随身物品,正好合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