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远地已经看不到那两只跃动的小蝴蝶了。我走到了安检口处,虽然没有多少人,可人们还是一窝蜂地涌上了那安检的X光机,人们已经习惯了拥挤,拥挤才让他们感到安全和真实,而从容和淡定却能让他们惊恐和不自在。一些年轻的姑娘小伙放下背包就慌慌张张地挤过人堆,往安检口的那一边奔,深怕在安检口的那边有个江湖大盗。这些大多都是刚离开家乡的人,真正的老手是要看着自己的行李缓缓过了那X光机的防护帘后,再走向安检的另一端。
深秋的天气本应该很冷,那安检口的铁老大的嫂子们已经穿上了冬天的制服,可我感觉身边升起一股燥热。那燥热中晃动着无数个人头,那人头已经被大包小包的东西拉扯的东倒西歪。它们摇晃却坚定,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,那个方向有个车站。在攒动的人海中,它看上去就是一条诺亚方舟。一个姑娘哭喊着趴到安检的皮带上,她慌张地就往机器里钻,那黑咕隆咚的机器也没有挡住她撕裂喉咙的叫喊声:
“我的包不见了!”这声音让你感觉是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忽然活了过来。姑娘随着皮带滑到了X光机的另一端,她又奋力哭喊地从那端逆行地爬了过来:“那是我爷爷等着治病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