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刻钟之后,琴声渐消,徐元将手按在琴弦上,抬头望着二人。
林清修与于可远同时迈步上前,屈膝跪地,左手按右手,支撑在地上,然后,缓缓叩首倒地,稽留多时,手在膝前,头在手后,这正是学生见老师时所行的“正拜”礼。
老师若是受了这礼,就说明认同跪拜人的弟子身份。
“受业弟子林清修,拜见老师。”
“私塾弟子于可远,拜见老师。”
受业,是指私学老师登记姓名、承认师生关系的著录弟子,且直接受过教育。私淑弟子稍差一筹,指不曾亲自受教,但信仰教师的思想。
于可远在私塾不过念了两天书,还不曾科考,自称受业极为不妥,私淑虽然也不甚恰当,但没有更适合的了。
此时,徐元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行礼,听二人拜见,静默了一小会,才缓缓开口:“清修,听说你在院试中了第四名,已经成为了廪膳生。”
“弟子不才,连考三年才中,实在汗颜。”林清修谦逊道。
“如你这个年纪,考中秀才也算难得了。”徐元从坐席站了起来,望向于可远,“你向我行了正拜礼,这是何故?”
于可远此刻仍然跪在地上,“弟子不肖,恳请老师责罚,不要赶弟子出私塾。”
徐元并不答他,反又望向林清修,“你这次来,是为他求情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