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到底我文英是汉口来的!才出去三年,比你这个乡巴佬妈妈强多啦!”六婶笑着说。
一到晚上,村子里的姐妹和年轻的嫂子们,总不断有人来看文英。她们问文英汉口的工人是怎样打倒英国鬼的,是怎样斗争资本家的。文英再也没想到从前那些小姐妹会这样关心政治,后悔自己没作好准备,回答得零零落落,自己很不满意自己。姐妹们却向她有声有色地叙述了好些斗争土豪劣绅的故事。她们一色都剪了头发,再没有一个缠小脚的了。她们还给文英讲许多事,说农会妇女组前一阵子给几个缠小脚的嫂子扯掉了裹脚布条,又给那家折磨老婆的汉子开教训。讲得笑死了。
那晚,闵秀英来看文英。闵秀英是隔邻三婶娘家的侄女,比文英大两三岁,四五年前就结了婚的,丈夫是个富农,凶得很,婆婆也折磨她……这回北伐军一来,农民协会搞出头之后,她就和原来的丈夫离了婚,跟现在的丈夫结了婚。现在的丈夫是贫农,是农会的积极分子,论辈份说,现在的丈夫算是从前丈夫的侄儿。闵秀英亲口把自己跟这个丈夫恋爱的事告诉了文英,又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