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会儿,终于有一个被众同僚推进帐来,垂首道:“王爷,内廷副总管苏胜前来传旨。”
兰王没有动。
动的只有被风拂动的发梢。
“王爷?”“王爷?”——终于唤他的人越来越多。
兰王猛抬头。
所有的人都一怔。
兰王的眼神是空的,谁也不知道那望断帐外春山的目光深处究竟有着什么,一缕发丝被风吹得粘到了他泪痕密布的脸上,挡住了他的视线,他终于动了动,拿开那发,然后道:“你们出去。”
“王爷?”
兰王仍是望着天边,淡声道:“出去。”
众人只得散去。
之惟见他的父王在人散尽后,将脸又一次埋进了膝头。但时间不长他便重抬了头来,起身,将绫绢折叠整齐放进怀中,然后,仔细地,将泪擦干。
然后他走过来,冰凉的手指拂过少年的脸颊,大约是想笑的,但僵硬的声音比哭还难听,他对之惟道:“把眼泪擦干,待会他见了,会不高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