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时,眼皮往上一掀,有种冷酷里的自嘲。
徐烟倒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过往,听着古怪别扭,忙道:“别胡说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在编故事?”
兰亭从胸腔里呛笑了一声,他眼梢冷下来:“我也希望那是黑暗故事。”
“但是。”
他盯着徐烟怔愣的眼神,笑得和煦:“那就是我的童年。”
徐烟迟疑了一下,才慢吞吞的说道:“我就当是......当是你不小心,算了,你也没有必要说出这种话来,让我原谅。”
“你还是不信。”
他一笑:“也是!谁能相信现在呼风唤雨的审判司司长,以前就是个跟狗抢饭吃,和狗睡一个笼子的豢养狗?一个狗东西!”
一个人要反着来往死里贬低自己,那说明,这道伤在他的心里是极深的,怎么都愈合不了的。
徐烟有过同样的伤痛,她明白一个人假装若无其事的把自己贬低到泥淖里时真正的心情。
深吸了一口气,或许还是厌恨他刚才的轻薄、不尊重,但她也没有办法再维持刚才的恼怒跟气愤。
她当然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来,是为了揭过他刚才对她做的事,但要她继续追究吗?
别说她根本就追究不出什么结果来,他现在给了她一个极体面的台阶,她就该顺着下了;就算她追究得出什么结果,也不过是打一巴掌,骂两声,亲都亲了,还能退回去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