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必须在这一天将外祖父生前所有值得纪念的经历回忆完。
1949年,外祖父结婚,同年从边耀迁到了西店。西店是一个依傍桑干河的占有辽阔天地的小村庄,这个地方也成了他生前最后的栖居地,以后也将长眠于它的怀抱。
外祖父前后有七个孩子,可惜有五个先后夭折,只剩下舅舅与我母亲。因此,外祖父便紧紧地抓住舅舅不让他远走,使他错失了一次又一次走出农村改变命运的机会。而外祖父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时,却去过许多地方。他不仅随应县工程队去过天津、北京等大地方,自己还偷着做买卖去过河北、内蒙古,甚至还走过西口。村里人都说外祖父是见过世面的人,而舅舅却囿于地与家之间五十多年。
在我眼中,外祖父一直扮演着封建家长的角色,他所做出的决定从没有人敢违抗,舅舅与母亲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,就像虔诚的信徒。于是,外祖父注定是喜欢家庭暴力的,家里没有一个人幸免,包括舅母在内。更多时候,舅舅充当了外祖父拳头的代言人,但就是这位至亲至孝的代言人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