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穿西装的老者和美艳的青楼女子的反差甚为怪异,但让我感到“奇妙”的并不是这一点。
与背景的粗糙相反,贴画工艺可称得上巧夺天工,令人惊叹。人物的面部是用白绢做的,很有凹凸感,甚至精细到每一条细小的皱纹。姑娘的秀发一定是用真人发丝一根根植入的,并绾成了发髻;老者的白发也是用真人的白发精心植入的。西服上的针脚非常规整,甚至在应该有纽扣的地方钉了一个个芝麻粒大小的扣子。少女无论是鼓起的胸部,还是优美的腿部曲线、领口露出的绯红绉绸内衣、隐约可见的细嫩肌肤、纤纤玉指上晶莹如贝壳的指甲,都精致得让人感觉如果用放大镜看,说不定还能看到汗毛和毛孔。
对于贴画,我只见过毽子板上的艺人面部贴画。毽子板上有的贴画虽然也很精致,但与这幅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,这幅画想必出自行当里的名家之手。然而这也不是我所说的“奇妙”之处。
这幅画看上去很旧了,背景的颜料已多处剥落,就连姑娘身上的绉绸和老者身上的黑天鹅绒也褪色得厉害,然而奇妙的是,这斑驳而褪色的画仍有着难以名状的鲜明,给观看者留下栩栩如生的深刻印象。这一点确实有些不可思议,但仍不是我觉得“奇妙”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