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永安会不会下这么大的雪。”陆逐忽然吐出这么一句,让伸手去折那梅枝的顾倾墨愣了一下。
“你恨我吗?”沉默半晌,顾倾墨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。
陆逐摇了摇头,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:“若非你之故,怕是我早已与他天人永隔,还奢望什么有缘相见,再次把酒言欢呢?”
“可若非我之故,他兴许还能在盛京走得更远一些,也不至于你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。”顾倾墨低沉着嗓音轻声诉说。
陆逐轻笑,然而那笑容再也不复他从前那般放肆张扬,苦涩之中略带点释然:“是我太过执着,不肯认清他不适合走这条路,还妄图引你为他鞍前马后,送他登顶,成那九五至尊。”
“是我之过,怪不得旁人。”
顾倾墨侧首望向他:“你可知,若他成了那金銮殿高坐龙椅之人,你便一生都是他的臣,再不得妄想旁的半分。”
“可我从始至终都是他的臣。”陆逐回望顾倾墨,那双平日里嚣张放肆的眉眼之中,极尽苍凉,像终日行走于沙漠的旅人,都快忘了水的滋味,却仍旧执着地走下去。
不回头。
走下去。
只管一往无前地走下去。
顾倾墨忽然被他的目光刺痛,心里一紧。
她想到了阿淮。
陆逐说他从始至终都是晋承佑的臣,那她呢?她又是阿淮的什么?阿淮又是她的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