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清阳一想到苏权写在信中的内容,就一阵阵的心痛。
殷左丞心善。料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以后,他早早就将家丁、侍从都遣散走了,只剩几个跟了半辈子老仆从不愿离开。
但流放很苦,不可能会给你骑马、坐车的机会。
左丞一家被官兵押送着,每天都要徒步走上十几个小时,一天三十乃至四十公里。这样走下来,用不上三天,人就能走废了。
何况他们已经出发了十几天。
单单这个步行量,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。
更别提还有烈日暴晒,风霜雨打。
吃不饱饭、生病受伤,这都是常有的事,还很可能得不到及时医治——
殷左丞老寒腿犯了,但还是被逼着不停地走。
殷皇后的母亲染了疾,一度高烧到咳血昏迷。
夏清阳起初收到信,都不太敢给殷皇后看。没想到后来殷皇后看完,竟然比她还镇定一些。
“我是大夫啊,虽然会心疼,但我有把握治好我爹娘。”殷皇后语气温软,“结果瞧你,明明是我爹娘,你却比我还难过。”
“就是因为是你爹娘,我才这样难过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殷皇后怎么会不懂得。
夏清阳多坚强的一个人啊,连面对俞左的刀时她都不曾后退,能让她破防的人和事屈指可数。
“没事的,到时候领你见我爹娘,他们定也会喜欢你的。如你愿意,便认个干爹干娘,来做我妹妹。”
殷皇后拍着夏清阳的后背,“或者我去拜会一下大理寺左丞,看看你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亲,愿不愿意收我做女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