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大人。”兰王心腹纷纷收手。
水面这才恢复了平静。
不多时,便有人进来通报,说是吴大夫不见了,大约是不幸与贼人遭遇,恐怕凶多吉少。
君潋望着水上飘浮的几羽残箭,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。
通报的人便下去了。
窗仍开着,船也开了,月光下粼粼的水波幽幽的向后荡去:
走了……真的走了呢!只是没想到走得这样急,还以这样的方式,还真是……年轻啊……君潋想着,不由笑了笑,嘴角却忽有什么沁了出来。
“老爷!”福全已扑了上去,慌忙擦拭那道蜿蜒而下的血丝。
君潋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闹大。想强扯抹笑,却觉一阵晕旋,幸好福全遵命没再吵嚷,恍惚间只听见他喃喃道:“老爷,你不该让顾大夫走的。”
不该吗?不,这没错。
你不懂的,如果不逼他走,错的人会更多。
只有这样,才能谁都不再错下去……
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究竟有没有真说出来,只道等从黑暗中再睁开眼时,船已入了京畿水域。
水入云际,云天那头是谁声朗朗清歌一曲?
推门出舱,见秋高天阔中一人策马,漫吟一路,逐一路波浪:
“天边金掌露成霜,云随雁字长。绿杯红袖趁重阳,人情似故乡。兰佩紫,菊簪黄,殷勤理旧狂。欲将沉醉换悲凉,清歌莫断肠——”
锦衣华服,衣袂翩翩,教人刹那错觉……
直到船停,马驻,那人笑脸相对,一声“先生——”惊起他一时恍惚,这才看清面前矗立的身影:分别不过一月,十二岁的少年竟已有了大人模样,眉目中依稀风采卓然。